次日凌晨天还未亮,尤诺早早准备出发了。
看着还在熟睡的尼雅与海璐璐,尤诺没有做告别。
免得惊扰了二人,毕竟没必要将她们牵扯进这种没必要的危险之中。
凌晨的莫克纳尔显得十分安静,民众们还在休息。但巡逻的士兵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守护着城市的安全。看到在城中游荡的尤诺,自然是拦着盘问了一番,在尤诺证实自己有入城许可之后也没有太过于为难。
就这样在天微微亮起的时候,尤诺总算是到了城东的守备所。
值岗的哨兵正欲打个盹儿,就被尤诺的一声问候惊醒了。
“我叫尤诺·伊芙雷伊,受人委托来此。”
年轻的哨兵显然还未缓过来,也未看清尤诺的面貌,只是匆忙的回应道:“等我去通报队长。”
言毕就转身进入了屋内。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脚步声,来的人是一位女性巨魔,高佻的身材配合巨魔一族特有的赤红色皮肤,尽管及腰的长发因睡觉而显得凌乱不修边幅,却也不掩那分美。“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到,得亏我选择昨夜就此下榻,不然怕是叫你给溜走了。”
女子的话让尤诺有些摸不着头脑,正欲开口又听得女子一言。“进来吧!稍等我梳洗一下。”
“好!”虽然奇怪,但是尤诺也没多问。
女子进了守备所的值班室,微弱的灯光照亮着这里。
似乎除去那年轻的卫兵之外就只剩下这女子了。
尽管冒昧,但尤诺还是冷不住问道:“请问你就是负责与我接头的人吗?”
“严格的来说负责招待你的另有他人,不过现在由我负责,我叫莫娜。”
“尤诺。”
“你为什么会相信会接受城主的委托?一个人去挑战一百个人未免太无谋了吧?就不怕是陷阱吗?”
虽不是面对面的对话,但尤诺也听得出莫娜的疑惑。“昨日我入城的时候与城南的德雷队长一起抓到了一个恶棍,从他口中,我确息在莫克纳尔的东边有一伙强盗。而且城主大人应该没有骗我的理由,所以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接受这个委托。”
似乎莫娜已经梳洗完毕走出了房间。
只见莫娜形象大改,耳朵上别戴着银制的耳环,发出清脆的响声,紧身的皮甲上镶有一些金属片增强防御,腰上挂着的弯刀与背部的三支长矛,全副武装。
眉宇间英气逼人添了三分阳刚之美。
情不自禁尤诺直观的发表了感想。“莫娜小姐您真美!”
面对尤诺的夸赞,莫娜只是笑了笑。“这突如其来的夸奖我姑且接受了。如城主所言,此次前往罗湖你可有什么需要。”
“如果有帮忙准备干粮就好了。”
“就这样?”
“嗯!就这样!”
莫娜显得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不过很快还是恢复了过来。“那就这样吧!”
“卫兵去牵两匹马来,顺便备好三天双人份的干粮。”
“是!我这就去办!”
“双人?莫娜小姐也要去吗?”
“当然。剿除匪患本该是我们莫克纳尔的职责所在。委托于你已经是很丢人的事情了,如果让你一人前去,若是传开了来,岂不是更丢我莫克纳尔的脸?”
莫娜的话,让尤诺不禁开始猜测她的身份,不过想了一会还是想不明白,又不便询问,只得作罢。
一刻钟后,二人在值岗守卫的注视下,结伴出了东城门。
一路上莫娜都没再开口,而尤诺本身也是个闷罐子,就这样二人无言的行进着。
最终在正午就餐休息的时候,忍耐不住的莫娜先开口搭腔了。
“尤诺,你之前在那里生活?”
“南边的大山里。”
南边的山?伏加尔山吗?
“那你又和谁在一起生活呢?”
“母亲还有妖精导师大人。”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独自一人来莫克纳尔?”
“母亲命我来莫克纳尔找父亲。”
“找到之后呢?”
“母亲没说,不过应该会和父亲一起回南边的山里。”
“是么?”看着一脸真诚的尤诺,还真是察觉不到他有在说谎。“就没考虑带母亲一起来莫克纳尔生活吗?”
尤诺摇了摇头。“母亲不喜欢莫克纳尔,本来我也不想来莫克纳尔的,但母亲说我应该来,因为莫克纳尔有我的父亲与父亲的家族。”
“回到家族,认祖归宗吗?”
“嗯!母亲让我来找父亲,因为母亲说我出生时,同时进行了精灵之祝与巨魔的洗礼。所以想让我在成人礼的时候分别以巨魔和精灵的形式举办两次。”
“记得精灵一族的成人礼没有固定的举办时间,大抵是被承认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就可以举行成人礼的仪式。”
“是的!”
“那你十六岁的生日不是就快到了吗?”
“大概还有二十天吧?”
“你的状况我算是理解了,那么不多说继续赶路吧!大概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赶到罗湖了。”
“好。”
这一路二人沿主路一路前行,一前一后,途中都未再停留。
一路这行进常能看到村落的残垣断壁,荒芜且又毫无生机。让尤诺感慨盗匪之患还真是危害严重,这得让多少人流离失所,又得有多少生命惨遭涂炭?
“莫娜小姐,城东就没有村落了吗?”
虽然没有回头看向尤诺,但莫娜还是回答了尤诺的问题。“当然有,记录在册的还剩下三个村落,多数难民都汇聚在那三个村落,每个村落包含老弱妇孺都约有五百至千人不等,由城主给予武器,村落出丁自力组建了民兵队,来对抗盗匪的侵袭。”
“这么大的聚落吗?是不是遭遇盗匪侵袭的村落太多?”
“二十余村庄有被袭击的报告,死伤者无法切确统计。碍于村落相距甚远,盗匪数量众多,总是无法有效进行救援。”
“那为什么不将村民们接纳入城呢?城内不是有很多空房子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大量的村民每一天的需要消耗的食物?村民们在城外的村子里生活,他们还能依靠捕捉野兽与采摘收集野外的可食用的野菜、以及种植从人族来的谷物加之城里给予的补助,维持生计。可若是待在城里,就只能一味的接受救济。而北境是贫瘠之地,并没有富裕到能养活如此众多的闲人的程度。你要知道所有的北境之民,在这片土地上,存活至今是比任何一族都付诸了更多的努力的。而且每一人都努力为北境的复苏贡献着一份力量。为了保持北境巨魔一族的独立,所有巨魔都为了生存竭尽全力。虽然如今的独立也只不过是名义上的独立罢了。”
莫娜的话语从激昂到落寂,情绪变化极大,却也将那份心情好好的传递给了尤诺。让尤诺感悟良多,对于莫克纳尔,自己还是知之甚少。虽然了解过北境乃是蛮荒之地,但却未想过,这里的住民是以何种方式繁衍生息至今。
从未因食物而忧烦的自己,所述的话语真是太过于幼稚了。
“抱歉,是我的想法过于肤浅了。面对我如此浅薄的话语,莫娜小姐能这么正式的解答,请让我致歉,并希望莫娜小姐能为我讲述更多关于北境现状的事。”
“了解北境的事情有何用?你在与父亲见面后不是要回去山里的吗?”
“但我也无法对于现在的北境置之不理,对眼前的受苦的民众置之不理,有违家训。”
“少说大话,对于莫克纳尔而言,你只不过是个外人。”
这话让尤诺有些哑口无言,虽然很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口边还是止住了。
因为莫娜所言确实无差,即使反驳也感觉自己过于单薄。
虽然对自己的混血儿身份并无芥蒂,但在两族的立场上,尤诺自认更倾向于精灵一族。一者抚养自己长大成人的母亲乃是精灵,二者当年的战争亦是由巨魔一族掀起的不义之争,更让在母亲所教育信奉仁义之举的尤诺更偏向于精灵一族。
虽然好感度有偏差,但也在这几日里遇到的巨魔老夫妇,还有在莫克纳尔生活的尼雅与海璐璐之后得以改观。
“莫娜小姐我会用行动证明的,就在这次对盗匪的行动上。”
“哈?你不会是真的想以一敌百吧?虽然不知道城主的委托到底有何意图,不过我们这次只要能摸清盗匪的行动规律与除去罗湖之外的藏身处就足够了。”
“唉?不是彻底根除盗匪吗?”
“哈?你是笨蛋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的话?”
虽然不知怎的惹到了莫娜,但在入夜的时分,二人总算是到了过去罗湖城的地界,能够远远的看到那依山而筑的城池。
“休息一下,制定计划吧?”
“不是执剑冲进去吗?”
“额!我想是会觉得你能提供什么建议的我有些傻了。那这样吧!尤诺你正面突破,我抄小路进城观察里面的情况,因为不得不考虑盗匪们可能持有人质,还有他们所准备的退路。”
“明白!”
“记住一点,在感觉危险的时候就赶紧跑,你的任务只是让我潜入罗湖,能明白吗?”
看着莫娜那诚挚的双眸,尤诺有些慌于发表看法,其实尤诺也有自己的计划,那就是一人一剑杀入罗湖,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都叫那些为恶的盗匪倒在这长剑之下。不过慑于对莫娜的威仪,尤诺选择了不会发生争吵的方法,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那么就在这里,享用干粮,等入夜就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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